有毒的玩家社群

　　如果你沒注意到，有些事情都在Extra Credits上可以找到類似的影片，但同時因為我不會做影片而是寫文章，所以我會盡可能利用這個優勢。

　　想像一下其他電玩玩家會怎麼想像一下這句話：「我覺得《黑暗靈魂3》算是歷代以來最簡單的。」或者你也可以想盡辦法反駁我說的話。

　　對，也許沒有玩過該系列作的玩家來說，這些話可能不對。不過，長時間接觸過該系列作的玩家卻不是這麼想，他們會覺得我說的是相對正確的，但是有一個前提。

　　就是該遊戲的玩家等級很直接影響遊戲難度到很明顯的程度，這在三代等級的影響非常明顯，換句話說，如果玩家花一點時間升級的話，就可以降低遊戲難度；相反地，想要提高遊戲難度，減少升級次數就好。

　　不過，人們對於該遊戲的觀點，可能不會因為我講這些而有所改變，對某些人來說，該系列作一直以來都在維持困難的遊戲體驗，或是說遊戲設定太硬派一般人可能會想遠離它，或是根本就不在乎這系列遊戲，所以任何意見相關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。就算可以全破《Cuphead》這2D射擊彈幕遊戲的人，也未必能夠玩的起《黑暗靈魂》3D動作遊戲，這兩個不同的遊戲，本身就有非常大的差異。

　　直到有人為了激怒他人，把它混在一起講......

與他人之間的無障礙憤怒

　　有毒的社群會造成什麼問題？問題並不在於人們擁有各自的人生難題要處理，問題在於不了解他人的人生難題究竟在哪裡，並認為說它根本不是問題，然後把對方說成是問題。

　　我們人類，生活在一個社群當中，很容易就會為了一件事擁有共同的想法，或共同達到的單一目標，但也很容易誤會說整個社群都會，也應該認同、了解某個人的想法。

　　而當某個人發現到事情並非他所想的那樣，他決定憤怒地指責說「為什麼事情竟然是怎麼樣怎麼樣」而不是說「我原本以為事情是這回事」，每個在社群當中的人都被波及到。最明顯的不只是檢討被害人，而是搞錯對象的憤怒。

　　就以我來舉例，先前我在寫空殼遊戲時想表達的是「當遊戲會因為玩家玩的不夠多或付不夠多的錢而造成懲罰的話，這類遊戲是把消費者當成牲畜在圈養」，可是卻有人趁著說「肯定就是因為濫抽才來寫這篇文章的」。

　　盤點了一下我GBF帳號裡面，有38位不同的SSR角色，但是完整的名單有128位，就算接下來我九十抽都可以抽到「其他我沒有的SSR角色」好了，這樣還是要花我27萬日元去買這些角色，我寫這些文章的時候會有人給我27萬日元嗎？而且遊戲企業會在你幫他辯護的時候會給你一筆錢嗎？

　　而且不要忘記最基本的事：一，我們都是消費者，都是我們去花時間或錢在遊戲。二，就算我喜歡一個遊戲，並非表示說我不能具體的講出遊戲優缺點在哪裡。三，時間和金錢的預算並不像某些分析師以為的是無上限，你不需要傾家盪產去玩電玩遊戲，除非你玩的叫做賭博。

　　咳咳，回到正題。

　　就算有些人可以搞清楚問題的核心，和他人搞錯了什麼，那些人未必當場指出他人說錯了什麼，又或是他人無法理解為什麼是他錯就繼續他的無理行為；但就算指正了，網路社群仍然會散發出一種「這樣子發言沒有關係」的感覺。那樣的感覺叫做有毒性的玩家／社群(toxicity player/community)。

　　有毒性的談話空間並不代表說玩家不能在特定的網站或分頁上提問，或只是簡短的閒話家常，但幾乎會被人搶著用打嗝的味道燻臉，致使網路空間變的讓人坐立難安。但那會是故意還是無心的？

　　目前我確定了一件事，因為我們看不見彼此的表情時，人們自然會覺得說「我可以不用為自己講的話負責任」。而這就是社群毒性的來源。

充滿戰意的社群

　　對，我也會不小心把別人想要表達的搞錯，我不太在意人們在遊戲外有什麼感覺而疏忽了。簡略來說，整體事件是某人在網路上表達「因為A所以B，但我真的很在意B」，但我的注意力只放在A上面，卻忽略了B。

　　在和其他網路上的朋友討論過後，我發現到原來還有B這件事，但還好的是我並沒有堅持己見而到處抱怨或憤怒，因為這樣做並無助於我釐清問題，更別說是釐清A和B了。說到A或B的混淆，它會很容易發生在其他人身上嗎？

　　我不知道。我也不曉得怎麼會有人把穿山甲和貓混為一談，可是就像是慣性一般，對特殊議題理解越少的野生網友，通常反對的聲音就越大或越離譜。

　　因為那早就已經是父子騎驢的狀況，回或不回對反對者來說都沒差，都是可以拿來批評的基礎，「至於自己批評了什麼那一點也不重要，我就是覺得他錯了」。也因為我寫的是電玩相關的主題，我當然要舉電玩的例子，以免我離題個好幾千字。

　　在對戰型的電玩遊戲中，有一方會贏的意思也同時意味著另一方或其他玩家會輸，那是件很自然的事，但，對於那些不擅長習慣於敗局的人並非如此。也因為輸掉的感覺很差勁，擅長於責難的玩家會開始牽拖任何人，但就算贏了這類玩家嘴巴也通常不會太乾淨。

　　不，社群才不是這樣運作。

　　怪其他玩家的垃圾談話(trash talk)包括，但不挶限於：

　　「我這隊超菜的」
　　「玩XXX的人超級不會玩的」
　　「你這個<在此插入任何你喜歡或討厭的形容詞>」

　　現在我先不討論那些Steam帳號只有數字、同時看到台灣玩家猶如膀胱炎發作的中國玩家（雖然看他們怕痛，卻又想把「憤怒」全都尿在我身上的樣子，真的非常有趣卻又讓人覺得可憐），把所有責難丟到其他玩家身上行為不僅算是騷擾之外，在任何遊戲或任何單一一場對戰中，這樣的對話或態度無法幫助任何人。

　　但說真的，任何人都不需要沉浸在輸或失敗之上，而且上一場輸掉的不會延續到下一場的話，這麼在意，有什麼意義可言？

　　事實是，對人們來說，遊戲讓我們投入很多，像是時間、金錢和感情，打贏一個BOSS、解決一個謎題或甚至在一個10分鐘的對戰裡獲得勝利，可以獲得在現實生活中難以找到的快樂。但是失敗了呢？我相信99%的遊戲幾乎不會懲罰輸家，剩下的1%不是在懲罰機制上設計失誤，就是遊戲機制已經壞到讓玩家再也不會拿起來玩。就算是對戰遊戲也未必會懲罰輸的那一隊。

　　但對戰遊戲中，並不是每位玩家都這麼想。

　　我不曉得為什麼人們不能理解「讓自己持續地憤怒」是件壞事，即便許多創作者都是在不滿與負面能量的環境中創造出美好的東西，但會把責難丟出來的人，通常不會立刻就退出，對他們來說，珍貴的遊玩時間是被其他玩家浪費掉了，減少浪費的唯一方式，竟然是繼續玩下去，而不是遠離憤怒的源頭。

　　另一方面，把責難丟出來，是因為這樣做「有機會製造出勝機」，因為丟出憤怒的人希望對手（有時甚至包括隊友）能夠變弱一點，好讓他們能夠順利地進行遊戲。至少表面上或理想上是這樣。

　　但這樣是錯的。依照過去本人對人性的理解，假如不曉得問題的核心或其問題該怎麼解決的方式，就這樣亂罵一通，不只是人們對這類玩家的信任會降低，就連遊戲表現都會因為士氣的低落而一起降低。但未必會影響到每個人。

　　對這些人來說「我只是想要表達這遊戲糟糕透了」（譯：這類玩家對責難行為的自我防衛說「我一點都不爛」），可是實際上，責難只會讓遊戲環境變的糟糕透頂。

　　又同時，嘴砲絕對影響不了「一進入遊戲就等同於禪定」的玩家，這樣子的玩家不會被垃圾談話給影響，從開場、經過到結束，這些玩家只會專注在遊戲當中盡最大的努力；而嘴砲也絕對不會、不該是社群的運作方式。

　　否則每個人想要交流自己手上有什麼遊戲、怎麼玩、遊戲的特色是什麼之類的談話，而那最終可能會演變成「不認識的蠻族想要來侵略我們的部落」，導致每個人都把他人當危險的陌生人看待，或是每個參與討論的人都變成唐納‧川普，都在炒別人魷魚，都想叫別人滾出去。

　　網路之所以會形成社群，就是因為人們會有相似的價值，而不是看到哪裡有很多人，就把自己用過的尿布丟出來讓大家聞。

　　同時，宣洩會漸漸地變的不管用，洩憤除了會變成經常性發生之外，往往會延續和延伸到其他地方，波及到現實世界或網路上。「你不要跟我講某遊戲的缺點」或是「為什麼他在跟我打招呼，欠罵嗎」，或其他類似的想法就會浮上心頭，在社群中變成行為文化，自然地，就會有人覺得「我講《黑暗靈魂3》很簡單」是一種在污辱對方的言詞或行為，忽略掉我在講的是電玩，而不是人。

　　擁有這類行為的玩家，總是不會把自己的堵爛轉變成一篇心得評論文章，或是影片敘說「為什麼我覺得這是個問題」，因為他們玩遊戲是尋找放鬆和快樂，卻沒注意到為了宣洩情緒，自己已經變的比以往更加憤怒。

　　責難他人，終究只是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別人身上。當有人怪罪隊伍很菜，通常這類玩家就是忘記了自己就在隊伍裡面，而遊戲可能或可能不是因此論定輸贏，但怪罪的人仍然保持他的怪罪，或是繼續把垃圾談話丟向敵對，來保持自己的自尊心（譯：保護自己脆弱的一面，無論是技巧不足以彌補，或是心靈上承受看似不能承受之事），或／且宣洩自己的怒氣。 

　　無論是意識或潛意識，人們為了保護自己，會把責怪推到別人身上，能不能夠釐清究竟是自己技術不佳，還是遊戲內的機制說的不夠明白，導致攔路豬在天上飛，反而不是那麼重要，而那是不好的。沒有人想進入一場剛說聲嗨或nice skin就被回「菜」的對戰，更別說這類垃圾話在整場對戰中持續、從不間斷地冒出來。

　　也因為網路社群的行動文化，讓「應該學一些禮貌」的回應都會變成一種挑釁時，檢舉和有效的阻止機制才是解決之策。可是事情仍然沒有解決，因為這類玩家不知道要怎麼退出憤怒的心態。

　　我們在意遊戲太多，我們真心投入這個遊戲，而且遊戲讓我們感覺和執行上變的更好，但它也同時存在著缺點：遊戲並非每次都能夠提供公平的競爭。事實上遊戲就是故意把它設計的不平衡，而讓你找到一個可以解決不平衡方案的狀況下，讓你感覺到自己讚爆了！

　　而我真心希望人們能夠看見遊戲的優點和缺點，而不是執著在一件根本不是重點的事情上。

你希望別人怎麼對你？

　　或許把責怪丟到遊戲上是個好點子。遊戲就算再怎麼讚，總是會有些不合理的地方，而遊戲機制總是會有特定的方法可以繞過那些不合理，或有可能的是，遊戲當中就是無法躲過不合理的機制。

　　舉例來說，某些電玩在特殊狀況導致需要連打按鈕，可是某些人在天生或物理的限制上，無法達到遊戲要求的速度而履次失敗，而遊戲又沒有給予任何機制繞過去，那當然就是怪遊戲；另一方面，若是遊戲在機制上有辦法用相對簡單的方式，來解決遊戲上的難關，但那個方法是來自於一位你不熟悉的人，在網路上留言說「也許用另一個方式像...」，你會怎麼想？

　　怪他沒有替你的心情著想嗎？當然不是。

　　我不想把噗浪河道鎖成私人，因為多數的狀況下，我被網友幫助的次數還比較多，這都是每個我認識的人的功勞。有些時候我會希望人們能夠用幾句話，或一句話就把我點醒，又或者我人生可能遇到的狀況不夠多，導致我在這段日子裡沒有黑名單過什麼人。

　　而我也不太會對陌生人產生敵意，是因為我在其他人眼裡也是位陌生人，我也希望他們不要對我有敵意，即便事實沒有那麼容易就是了。

　　因為總是會有人以為垃圾談話就是聊天模式（很不幸的是，這在現實世界中同年齡層的其他族群是非常常見的，他們甚至可能會以為這就是流行，或是一種生活方式），比起敘述糟糕的遊戲機制，他們比較會打noob這個英文字，而我也不曉得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堅持打這個字（連帶導致遊戲表現不好），講的好像那就是他們的名字一樣，大家都應該這樣稱呼自己。 

　　同樣的概念再說一次，那不是、也不該是對待他人的方式，無論是noob還是上面那句，說閒話不會讓你變厲害，更沒有辦法增加討論的空間。 

　　如果你在遊戲過程中產生憤怒，我有些建議：不要急著把自己整個人放進憤怒裡，而是退一步想，「這只是遊戲」，只有在這個時候，對自己講這句話是最佳時機，「這只是遊戲，不需要太在乎」，你才能退出不必要的憤怒，才有機會找到進步的方式。如果真的不能在遊戲中平息憤怒，那就退出遊戲做其他事，減少接觸會讓你憤怒的事物。

　　也許有人會問這樣做有什麼好處，從表面來看可能沒有，但事實上你在遊戲中或在網路上對他人的談話，都會影響到別人對你的印象，也會影響到將來與你交談的意願，就算是在RPG裡面你也會遇到那種討人厭的NPC，肯定會想在他身旁放炸藥或是讓他著火，而在現實或網路上，討厭的發言終究是令人討厭。 

　　更別說是恐嚇或其他騷擾行為了。就像爸媽對你用情緒勒索要求錢財一樣，那是犯罪。 

　　那是犯罪，請不要這麼做。

　　回到觀眾，或是對我自己，我會問，「你希望別人怎麼對你？」這句話還有另一個面向，就是代表著你怎麼對待他人。當你對他人不好，又怎麼能期待他人對你好或不好？也許該花點時間思考這點。或者你也可以繼續我行我素，但請記得一件事：離我遠一點。

　　如果你喜歡我的文章，可以把連結分享給你的朋友，或在社群網站上分享我的文章和你的意見。也可以在文章底下、噗浪上留言或寄信詢問本人。如果你想幫助我能夠獨立製作寫這些文章，未來將開放以每月捐贈的方式幫助本人寫作（除了比較麻煩的Patreon之外，目前還沒決定要在哪裡開）。下次見。

參考資料

　　Extra Credits 的Toxicity影片：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n9A8VJBh_Yc

有話寫在後面

　　我沒有把劇透和知識不足造成的發言不慎寫進去，一方面是對那些想自己去理解接下來的遊戲劇情如何的人，在他的個人社群網頁上，或傳私訊或E-mail劇透，就是貨真價實的王八蛋，應該要下拔舌地獄，這點沒什麼好議論的。

　　但關於知識不足造成發言不慎，之所以沒講到這個，是因為人們可能會對特定議題並不用了解那麼深刻就能繼續活下去，或者是用比較平易近人的講法是：

　　「如果人們對特定的事物有所專長，必定會在同時錯過其他事物。」

　　而這也是為什麼我不把諷刺寫進去，因為諷刺本身是在考驗大眾對於某項知識的認知到什麼程度，相對地如果該項知識並不廣泛時就很容易造成誤解。

　　在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人可以對什麼事情都在行，物理上就是不可能有這種事。也因此，無須多言。

　　最後，如何幫助社群上的弱勢玩家，或說心靈上的幫助，或其他跟電玩比較沒關係的特殊議題，這方面應該尋求其他專業協助。因為本人不熟悉怎麼幫助他人，故無法提供幫助或見解。

P.S.：如果只讀文章內的粗字的話，我發現到會越讀越憤怒。也許這代表著你不應該只讀文章裡面的粗字。